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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8章 掛臘腸的主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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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噩夢,會醒,不會忘。

“我雖然還沒到這一步,但是也曾經歷過這樣的恐懼。”靳月苦笑,面上掛著艱澀的笑,“被恐懼支配的那些年月,如果我沒撐下來……唔?”

話音未落,唇已被堵上。

傅九卿將她圈在懷中,冰涼的唇碾磨著她的理智,讓那份冰涼的記憶,重新回到最初的記憶匣子裏,他想成為她的鎖,再也不用記起那樣黑暗的過往。

半晌,他才松開她,將身子疲軟的小丫頭抱坐在自己的膝上,下顎輕輕抵在她的肩胛。

“對不起。”他音色低沈,“是我來得太晚。”

他應該,早點來的。

“你來的剛剛好。”她溫順的伏在他懷中,“於我心死之後,予我重生之命。”

傅九卿抱緊了她,一句寬慰的話都說不出來,她的痛……他比之更痛,可終究無法替代。

“宋宴在石城。”她低聲說,“就在附近。”

傅九卿呼吸微沈,“嗯!”

“他學聰明了。”靳月幽然嘆口氣,徐徐坐直了身子。

姿勢略有些不雅,她就這麽跨著,坐在他的腿上,待捕捉到他眼底一掠而過的暗色,她便捧起他的面頰,學著他方才的模樣,在他唇上輾轉碾磨。

“負琴教的?”吻畢,他問。

卻是把她逗笑了,“我靳月想要男人,還用得著旁人教?男人對於某些事,盡是無師自通,而女人對於媚惑之事,亦算得上無師自通,且看對什麽人而已!”

“是嗎?”狐貍揚起艷絕的唇角,那一雙勾魂攝魄的眸子,在燭光裏泛著微微的桃花色,溫涼的呼吸,一點點的鉆進她的衣服領子裏,帶著絲絲涼意。

勾得靳月整顆心癢癢,羽睫止不住輕顫。

果真是:一山,還有一山高;一狐,還有一狐媚。

這是她的狐貍啊!

“我、我要同你說正經事!”靳月眼神閃爍,“後院、後院的事……”

狐貍將唇貼在她的鎖骨處,嗓子裏發出低低的嗡聲,“隨你處置。”

靳月覺得他就是故意的,隨著說話時的呼吸噴薄,連帶著她的肌膚,都跟著火燒火燎起來,骨頭縫裏都是酥軟滋味。

“相公……”

聽得某人帶著哭腔的聲音,傅九卿才算擡頭,墨色的瞳仁裏漾開漣漪,似笑非笑的瞧她,“還敢鬧嗎?”

“不鬧了。”她紅著臉,耳根滾燙。

傅九卿罷手,將她抱起,輕柔的放在床榻上,“媚惑之能,非女子專屬,以後可以多跟為夫多學學,為夫很樂意為你釋疑解惑,親自指導!”

她鼓了鼓腮幫子,鼻間帶著輕哼。

他雙手撐在她邊上,俯首在她的唇上輕啄,“念在月兒身子不適,為夫暫且饒你這回,再有下次,定加倍討還,懂?”

“你這些日子都在忙什麽?”靳月忽然問。

傅九卿先是一楞,俄而眸色微沈,“聽到什麽風言風語?”

“歲寒說,八皇子待八皇妃亦是情有獨鐘,卻也免不得納姬妾入門。”她定定的瞧著他,“你會不會……”

身為皇子,立妃納妾,半點都不沖突。

“你想要幾個丫鬟伺候你?”他煞有其事的問。

靳月:“??”

“姬妾是不可能了,你想都別想,要幾個丫鬟倒是可能。”他修長如玉的指尖,輕輕刮著她的鼻尖,“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?”

靳月皺了皺眉,“說書先生的話本子裏,多半是勾心鬥角,爾虞我詐,女人爭搶夫君,為子嗣爭搶位置,還有還有……”

傅九卿眉心蹙起,極是無奈的盯著她。

“你……確定不會納妾?”她追問。

他躺在她身側,“故事裏的事,不會發生在你身上。”

那些寵妾滅妻,以及因為三言兩語而誤會正妻,並且因此而傷害她,傅九卿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,他與她之間必須純純粹粹。

他是那樣珍視著,屬於她的眸底光芒,如同追逐著星月的毛頭小子,愛極了她……愛他的模樣!

十指緊握,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。

傅九卿眉心微蹙,側臉轉身,瞧著羽睫垂落,已然沈沈睡去的愛妻,不自覺的勾起唇角,她毫無防備的依靠,是最好的答案。

“我是個自私的人。”他凝望著她的睡顏,“只想要你全部的歡喜與愛,容不得你的半分憎惡。”

所以,怎麽舍得納入姬妾,傷你、讓你恨我?

靳月睡得熟,對著旁人興許會有警惕,但對著傅九卿,全然不需要這些。

為靳月掖好被子,傅九卿緩步走出房間。

待房門合上,他的面色旋即沈下,整個人透著難掩的冷戾之色,眸中陰鷙無溫,“誰在她面前嚼舌根?”

霜枝和明珠當即跪地行禮,“奴婢不敢!”

傅九卿側眼瞧著緊閉的房門,目色愈沈。

“對了,可能是後院裏的事。”霜枝細想。

霜枝這丫頭到底心細,是以傅九卿將她安排在靳月身邊,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的。

“你是說,折月的事情?”明珠宛若醍醐灌頂。

君山面色驟變,“什麽折月?”

他只知道那個女人進了後院,其他的暫時還未處置,因為公子吩咐,這裏的事全權交給少夫人,他們只管盯著,其他的一概不許插手。

折,如斷。

若是平時倒也罷了,如今少夫人有孕在身……

君山撲通跪地,“是奴才不察,請公子恕罪!”

“少夫人改其名為折蘭,但是……奴婢瞧著她那神色,倒是有些氣不打一處來,像極了……”

霜枝咬咬牙,重提了那令人厭惡的三個字,“當初的顧側妃!”

如此便說得通了,有孕之人本就多思多想,饒是靳月也不例外。

昔年燕王府,顧若離後者居上,害得靳月九死一生,如今她是心有餘悸,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,可又不好重提當年事,便拿了歲寒的一番說辭。

“折月?!”傅九卿周身寒戾愈盛。

霜枝點頭,壯著膽子繼續道,“如今改為折蘭,生得還算不錯,但是那神態,總是一副柔弱委屈模樣,奴婢也是提著心,萬一真的再來一回,奴婢擔心少夫人扛不住。”

“絕無可能。”傅九卿拂袖離開,然則沒走兩步,他又轉身瞧著明珠和霜枝,“仔細伺候,若有異常,即刻來報。”

霜枝和明珠齊齊行禮,“是!”

瞧著主子離去的背影,君山低聲補充,“若是少夫人有一星半點的心情不好,定要勸著點,並且快些稟報,記住了嗎?”

“記住了!”二人異口同聲。

公子生氣了,誰都瞧得出來。

公子是為少夫人而生氣,但又不願在少夫人面前表現得太明顯,眾人更是瞧得分明。

及至傅九卿和君山走遠,霜枝才捂著砰砰亂跳的心口,死拽著明珠的衣袖,“真真嚇壞我了!”

“這世上唯一能挑動公子情緒的,也只有少夫人一人。”明珠面色微青,“旁人想摻合一腳,怕是活膩了!”

誰敢傷少夫人的心?

依著公子的性子,不得把那人的腦袋擰下來!

須臾,有丫鬟上前低聲稟報。

“怎麽了?”霜枝問。

明珠緊了緊手中劍,“某個耐不住性子的小家夥,終於去爬墻了!估計明日,就能將消息送到別人手裏去。”

“這個小沒良心的。”霜枝笑罵。

眼見著是要打噴嚏了,歲寒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口鼻,快速跑到墻角,窩在角落裏壓著聲音,連打了兩個噴嚏。

清泉一楞,“您是不是病了?”

“一想二罵,肯定是有人在背後罵我。”小家夥憤憤的站在墻下。

清泉是個實誠的奴才,極是為難的開口,“您偷偷摸摸的,要來窺探七皇妃的秘密,若是有人在您背後罵您兩句,也是不為過的。”

歲寒:“??”

這到底是誰的奴才?

“奴才是實話實說。”清泉慌忙解釋。

歲寒喉間滾動,黑著臉往前走,一根筋就是一根筋,腦子裏只有黑白和是非對錯。

院墻高聳,歲寒只會一些花拳繡腿,想過去是不可能的,只能讓清泉送他上墻。

“這是七皇府。”清泉皺眉,“您真的要上去?”

歲寒眼珠子翻白,鼻間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響。

“好吧!”清泉速度極快,拎著歲寒就上了墻頭,“只要咱們不進去,就不算擅闖。”

歲寒:“……”

這話好像有點道理。

主仆二人趴在墻頭,就跟掛臘腸似的,眼巴巴的瞅著院子裏的動靜,此處是後院,眼下天色昏暗,只瞧見後窗那裏一點點的光亮。

歲寒托腮,瞧著身邊的清泉,“我是多閑得慌,杵這兒……吹風?”

“主子,是您自個要來的。”

跟他這個當奴才的可沒關系,主子有命,奴才從命,僅此而已!

“我要進去!”歲寒憤然。

清泉搖頭,“若是被逮著,惹怒了七皇妃,咱們會被趕出去的。”

“小月月才沒這麽小氣呢!”

他看中的女人,才不是那種小氣吧啦的小女子,他家小月月聰明能幹又大度,怎麽可能與他計較?

想了想,清泉一本正經的說,“七皇子會!”

歲寒愕然。

那個醋精?

倒是極有可能!

“噓!”就在歲寒又想開口時,清泉快速捂住了他的嘴,“出來了!”

只聽得房門「吱呀」一聲響,折月從屋內走出,將水潑在了院子裏,只聽得「嘩然」聲響,於這夜色中格外刺耳。

下一刻,阿鸞亦從屋內走出。

歲寒皺了皺眉頭,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這小院,此處極是偏僻,遠離所有的院落,小月月將這兩個女人藏在這兒,到底想做什麽?

她們究竟是誰?

看樣子,不像是被囚在此處,倒像是自願的。

風吹著檐下的燈籠左右搖晃,歲寒瞧著光影中的兩個人,似乎是在打手勢,但她們都不是啞巴,應該是不太能聽懂對方的話。

歲寒覺得,自己像是看了一場皮影戲,無趣得很!

“走吧!”歲寒嘆口氣。

清泉知道自家主子素來沒耐心,當即拎著歲寒落回地面,快速離開此處。

檐下……

阿鸞眸色幽沈,折月眉心微蹙,兩人對視一眼,快速進了屋子,吹滅了蠟燭。

院子裏瞬時漆黑一片,不覆半點光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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